仰视1729只鹤。

【詹瑟】死亡是个循环小数(4)

一个过渡章。不打tag了。

我想写出我尝试写日记时那种平铺直叙的流水账感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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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娜(的日记节选)

【一年前的秋天】

  圣贝勒大教堂,在我写下这些字句时,正逐渐化为幽绿尘埃。火从城市的一角窜起,铜钟滚下阶梯,我还可以听见它的激鸣。姨妈一家人就在这一天到来,我不能再写下去了,母亲正在外面叫我。我们要去港口接他们。

  ——我回来了。姨妈和表哥伊索叶一同前来,这次是为了祖父的丧事。我知道其实他们还是为了料理香料生/意,正打算和母亲筹备在君临经/商的事。这日还有其他大事,诸如托曼一世坠楼而亡。我不知道瑟曦·兰尼斯特是何时称王的,总之以后我们要叫她瑟曦一世了。(在这行夜色一样的墨水下,有一行小小的字迹,被手蹭得稍显模糊:现在维斯特洛在女王治下了。)

  伊索叶和画像上大不一样了,他有耀眼的金发,古铜色的肌肤,像一尊雕像。他的轮廓仿佛由刻刀精心修饰过,额下有一小片凹入的暗色,衬托他黑色的眼睛。不知怎的,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美少年的光。他的脸上横行感情的荒白。母亲告诫我不要离他太近。


【D2】

  我很喜欢姨妈,她很风趣,和谁都聊得来。隔壁的盖尔夫人似乎也很喜欢她,她俩总是在一起,就像我和欧西一样。今天姨妈和我一同前往教堂为祖父祈祷,路上我们讨论了黄金团的事。这是一个古老的佣兵团,歌谣里唱,黄金头骨支立在他们黑色的行军篷旁。黄金其上,寒铁在下。实在是残忍又美妙的传说。他们撕/毁了与密尔的合/约,姨妈说,蛰伏许久,其实是为了龙女王丹妮莉丝·坦格利安。毕竟他们都姓坦格利安,没有必要偏帮旁人。但我不喜欢这个答案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  我还在祈祷七神,可以让我选入斯托克渥尔夫人的侍女中。她和女王来往甚密,兴许有一天我还能进入红堡。恳请他们聆听我的祷言。


【D10】

  伊索叶似乎并不操心家族生意的事,这真奇怪。姨妈和母亲对此倒很热心,这一定是祖父培养的结果。如果我们现在在布拉佛斯,我一定不会整日待在家里。说回伊索叶。我猜,也许是因为他是家里的独子,备受宠爱,又正准备前往学城。姨妈同我讲,伊索叶酷爱读书。我想也是。他的眼睛如此冷静,像一面镜子。他总是礼貌又克制,懂的也很多,我问的问题一概仔细应答。他真好。今天他告诉我,布拉佛斯的街道灌满海风,人工的香气笼罩富饶的土地,星光散落在自由贸易城邦和龙之湾,比君临还要明亮干净。有朝一日,我也想去那里逛逛。

  我在小教堂的尖顶看见了圣贝勒大教堂——的废墟,现在那里什么光也没有了。我只看见残破的立柱,还有许许多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。那片地方灰夹着红,搅拌翻覆,也不知是什么。前几天,我还看见了闪动的火光,我梦见那里是一片绿色的海洋,我在瑟曦一世旁边走来走去。我想,这一定是个好预兆。这一定意味着我入选了。


【D186】

  弥赛菈公主下葬在了凯岩城。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。我记得她很美,我曾在她登船远航时遥遥见到一面,只有目眩神迷之感。也许是她的金发在光下闪动,或者是她的绿眼睛善睐。

  母亲想让我嫁人了,我不愿意。斯托克渥尔夫人没有选我,现在,我宁愿去当个修女,但姨妈告诉我七神不会喜欢这个决定。这太不公平了。


【D329】

  龙女王来了!让人失望的是,我连龙的影子都没见到。伊索叶和我说,我们不会看到龙的,如果我们看到了,那也是最后一次。他给我讲了龙的故事,他说它们的肉里揉了火,血液像岩浆,周身烫得不能靠近,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。我问他那眼睛里烧的是烈火还是野火,他告诉我,那里面很暗,细看却很亮,闪动明灭,飞虫近身都会即刻变成一滴恼人的臭汁,如果不及时清理,将会变成黏糊糊的浆液。

  我可不愿意变成黏糊糊的浆液,我不会去碰它们的。


【D373】

  有很多人进了城。君临在下雪,先前人们说,我们已经进入了永恒长夏,但这显然是谎言。君临的雪多少洗刷了这里的荒芜和汗气,但姨妈总是在和母亲抱怨。她一定是在怀念布拉佛斯的海风和星光,还有街巷里卖海食的小女孩。天哪,我真希望我住在那里。

  这些人是攸伦·格雷乔伊的俘虏,另一个格雷乔伊的铁民。当日大街上被挤得水泄不通,可以听到嘈杂的欢呼声。我没有被允许出门,母亲说外面太乱,应在家里避一阵子。

  之后,我们照例去祈祷。如今已经一年过去,但我们仍着丧服。我从没见过祖父,他常年住在布拉佛斯。母亲说,我小时候见过他,但我不记得了。她说他有精明的眼睛和扎人的胡子。照这么说,他该是个渔夫才对,一点也不像香料商人。我在冥冥中有哭泣的冲动,我想念他,虽然这莫名其妙。


【D455】

  天是灰色,也许要下雪了。女王已病了一阵子,不过她原先就是深居简出的,我们自然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,但听说她确是病了。没人知道原因,也许是天太冷了,我如此揣测。詹姆·兰尼斯特仍在外带兵打仗,有流言说,女王是派他物色一位新的夫婿。

  姨妈似是决定常住君临了,母亲带着她整日在街上走。伊索叶仍然留在家里,埋首读书,那些字文都是我不认识的。伊索叶说那是高等瓦雷利亚语,布拉佛斯常讲的语言。那本书讲的是制图,投影等等,让人入迷。书里夹着纸,画着纷繁路线,他见我看到了,便一把火烧掉。

  “学士将来会因为善于制图而拥有一枚寒铁打造的金属环。这一幅我画得不好,”他说,“等我画得好些,便送一幅给你。”


(在这之后,安娜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记日记。在日记本中她粘贴着许多花叶,细致地记载下了它们从何而来。大部分来自布拉佛斯,叶子上有霜冻的痕迹。它们或红或紫,交织成绚烂的拼贴画。间或我们可以看到她兴奋的只言碎语。)


【D709】

  我终于从布拉佛斯回来了君临,姨妈真好,答应带我去。伊索叶仍旧留在君临,还在闷头学制图。

  瑟曦女王要结婚了,看来之前所说的流言是真的。她似乎已经康复,但谁也无从知晓。现在想想,两年前我实在傻得可笑,拘于使女的想法实在太单薄了些。但现在,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,只暂且保留着吧。也许我可以去做个裁缝,或者跟着姨妈。姨妈现在在君临有了一套房子,毗邻跳蚤窝,但她毫不在意。我去过一次,离盖尔夫人的酒馆很近。

  以及,姨妈有一点说错了,黄金团是为着多恩去的。我想我也许明白了之前不喜欢她的答案的原因,因为那远不是真相。


【D780】

  今天天气很好,至少雪住了。瑟曦·兰尼斯特一世选在今日举行典礼,实在明智极了。我们守在窗台旁看到她经过,她一扫上一次游街时久不见光的无力。这一次她看起来仍稍显苍白,裙摆在空中微扬,母狮的黑曜石眼睛熠熠闪光,裙角像云一样绵密连缀,不至于在北风中飘得太高。

  詹姆·兰尼斯特行在她身后,看起来苍老而且疲惫。我如此说,母亲却反驳了。她说他仍残余少年遗影。伊索叶未发一言,他看起来越来越沉默,仿佛托着身躯行走在黑暗的路径之上。


【D781】

  今晨盖尔夫人来了,我应门时她脸上很有几分闪躲的意思,指明要见姨妈。我在门后,演习君临风行的新绣纹。我昨天在女王的婚裙上窥见了它的痕迹,针脚淡而且细密,在裙边编织出了云一样的质感。好罢,这样写只是一个托辞,毕竟我在门后面,主要是想探寻盖尔夫人的秘密。

  我原先以为那只是一个商业机密,但显然不是。盖尔夫人说,詹姆·兰尼斯特密谋杀死女王。她说他离开的这一年不简单。不,我不能在写下去了,血还在流,我得去处理一下。(这句话在合上笔记本时墨迹未干,在另一面上印上点点黑印。——或者,那是血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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